好斗者有特质|中欧商业评论

奥运会的兴奋剂服用、绿茵场上的假摔、“有功于社稷，必损寿矣”的火攻之计、暗箭伤人、挟公权阻遏商业竞争者等等，以赢为唯一宗旨的策略或行动，虽胜但不光彩。与其鄙夷他们，不如去探究“斗士们”为何好斗，以至于忘却了社会的基本规则和合法性仍然心安理得。

好斗者有特质

又高又不稳定的自尊最容易导致攻击和愤怒。

主动性攻击行为，是指个体在未受到挑衅时故意、有目的地对他人的身心、利益进行伤害或损害；而反应性攻击行为，是个体在面对挑衅或者挫折时愤怒的防御性应对。20世纪80年代以来的心理学研究发现，大约50%的人格特质是由基因决定的。两项针对双生子的追踪研究显示，主动性和反应性攻击行为都具有显著的遗传基础。在第一项实验中，遗传因素可以解释反应性攻击39%的变异，主动性攻击则是41%；另一项实验的相关比例分别是32%~48%、26%~43%。而且，神经生物学家已经发现与攻击行为紧密相关的候选基因，如MAOA（单胺氧化酶A）、DRD4（多巴胺D4受体）等。艾森伯格（Eisenberger）等以32名健康成人为被试，发现低活性MAOA基因型携带者自我报告的攻击特质较高。而在与人类基因有80%相似率的小白鼠入侵者实验中发现，MAOA活性低者反应性攻击更快、更频繁。
攻击行为可分为直接攻击和间接攻击，前者即动粗，指身体伤害、威胁性言语等外显伤害方式；后者则要温和、隐蔽一些，如社交排斥、背后说他人坏话、破坏他人人际关系等。美国心理学家鲍姆瑞德（Baumrind）将教养方式分为权威型、专制型和纵容型。权威型父母掌控子女并给予关注和温暖接纳，近似于“严父慈母”；专制父母则低温暖支持、高严厉要求，并常伴有身体体罚、言语责骂，可谓“严父严母”；纵容型父母则对子女缺少管束，放任子女言行，或可视为“慈父慈母”。研究发现，教养方式与直接攻击的正向联系弱于间接攻击，但是权威教养出来的孩子在受到挑衅时，移情和社交技能较强所以选择间接攻击；另外两种教养背景的人则因为间接性攻击不易被发现而为之。
气质（temperament）反映个体在反应性和自我调节方面的差异，主要由基因等生理因素决定，同时也受社会化和环境经验的影响。与攻击性相关的气质有三种：意志控制、愤怒挫折和感觉寻求。高意志控制者能较好地察觉他人的想法和感受、理解攻击对他人造成的不利影响，从而抑制了攻击行为。感觉寻求，是指追求新奇、高刺激、高挑战经历的倾向，为达目的不惜冒险。高感觉寻求者对奖赏性线索尤其敏感，对惩罚性线索则不够敏感，但是一旦奖赏和目标受挫，他们也不是好惹的，而且绝不藏着掖着，典型的例子是贵族青年间的决斗。诗人普希金、经济学家熊彼特等都为尊严拼死一搏，普希金重伤后不治身亡。当然，愤怒挫折就是典型的风险因素，如“如必须中断喜欢做的事情，我很愤怒”。
詹姆斯（James）认为，自尊=成功/抱负水平，人们的自尊取决于实际成就与潜在能力的比值。当人们认为自己的潜在能力接近于0时，其自尊心会非常强。一些成功人士在遭遇瓶颈后抑郁便与此有关。自尊与攻击性行为的关系则有争论。但基本共识是，首先，自恋者被他人质疑时很可能报以攻讦甚至诉诸“武斗”；其次，不稳定的自尊容易导致很多负面情绪，比如焦虑、失望、愤怒等；又高又不稳定的自尊最容易导致攻击和愤怒。另一种观点区分了真正的高自尊和防卫性高自尊，后者可通过是否有自我欺骗行为来辨别；高防卫性自尊者具有很强的攻击性，而前者在遭遇攻击时也并不表现出攻击行为。
诚然，分析基因和大脑成像是一项高精尖活动。然而，很多知名人士在春风得意的时候向媒体讲述自己的童年；微博等社会化媒体兴起后，他们的工作和生活细节也更易为人所知，对其气质的分析也逐渐容易；逆向寻求其教养经历甚至相互印证，分析推断其自尊类别与程度，也并非难事。比如，作为电视大赛评委，和选手言语上的冲突突然演变成大打出手，可推断该评委意志控制力低而愤怒挫折度高，自恋，MAOA活性低等。

高敌意来自哪里

不少企业家言必称“攻坚战”，与其年轻时所受到的单一教育和成长环境紧密关联。

“出口成脏”、不按规矩出牌、动不动就撸袖子、“白刀子进红刀子出”者，在社会信息加工中表现出一定的特点，或者说呈现出不少问题。
在对信息进行加工前，人们在注意上已经对信息做出了选择，即“注意偏向”。抑郁症、焦虑症、惊恐障碍患者等会偏好于威胁性刺激，在暴力和冲动性倾向上也较高。特质愤怒（trait anger）水平高者受攻击性词语的影响较大。A型人对愤怒面孔更在意，也更易识别。
不仅如此，高攻击者也有高敌意归因倾向，对模棱两可的情景做出敌意性解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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（本篇全文发表于《中欧商业评论》2013年5月号。订购热线：021—28905977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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